读点儿英文
——《读“董”杂记》系列
序
董桥先生的文章里常常直接引用英语原文,有些信手给了精妙的译文,有些则留待读者来品尝原滋原味。这对于中国大陆以外其它地方的读者来说似乎不成问题。
改革开放三十年,中国大陆一直不遗余力地普及英语教学,从幼儿园到大学,英语的风头简直盖过我们的母语了。所取得的成效似乎更多是在经济方面。英语考试催生了铺天盖地的考试书籍和生意火爆的考试书店,也成就了鳞次栉比的英语培训机构和口沫横飞的教材、教辅专家。专家名利兼收,培训机构、书店和出版社效益可观,除此之外,大多数英语学习者仍然不能熟练地应用、阅读和欣赏英语原文。
董桥先生应该知道他在祖国大陆拥有许多忠诚的“粉丝”。似乎考虑到大陆读者的阅读习惯,出版商已经把繁体汉字改为了简体汉字,是否也该考虑建议董桥先生,如果文章中引用英文,还是及时给出译文才好,这样不至于令看不惯英文的读者望而却步。今朝风日好,我闲来走走看看,散人散语,想必不会唐突了董桥先生吧。
又序
《今朝风日好》,作家出版社2008年1月版,一本110mmX168mm咖啡色皮面精装小册子。今朝风日好,识字的人都认得这五个简单的汉字和这句话的基本含义。One Fine Day,学习英文的人都认得这三个基本的单词。五个和三个。翻译,有时候真是简单而有趣。
在学生的教材中,有这样一些简单的英语句子,他们的汉语译文也是我们喜闻乐见的:
Letters from home always mean a lot.
家书抵万金。
We grew up together./ We were kids together.
我们是发小。(如果“我们”是异性,也可译作“我们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。”)
We were in the same class.
我们曾经同窗苦读。
简单吧,翻译,似乎人人可以一试身手。比如,每个中国人都熟知并引以为豪的经典小说《水浒传》,被美国女作家赛珍珠翻译成英文All Men Are Brothers,而这样的英文,我们反过来翻译成中文“四海之内皆兄弟也”。这个过程简直和水泊梁山英雄好汉们的故事一样精彩刺激!
再看这首英文诗:
Taking Leave of a Friend
By Ezra Pound
Blue mountains to the north of the walls,
White river winding about them;
Here we must make separation
And go out through a thousand miles of dead grass.
Mind like a floating wide cloud,
Sunset like the parting of old acquaintances
Who bow over their clasped hands at a distance.
Our horses neigh to each others as we are departing.
我的天涯好友“猎人hunter560”非常欣赏这首诗,并把它译为中文:
离别
庞德
北面有青山,
白水绕其间;
吾倆分别处,
穿千里草枯。
思若乱云渡,
日落离旧故,
俯瞰握手别,
对马嘶声烈。
这位诗歌丛林的老猎人疑惑了:原诗不押韵,但翻译之后怎么看都像是一首中国古诗啊!我也有同感。略微沉吟之后,猎人与散人禁不住抚掌大笑:哈哈!这是李白的《送友人》啊!
送友人
李白
青山横北郭,白水绕东城。
此地一为别,孤蓬万里征。
浮云游子意,落日故人情。
挥手自兹去,萧萧班马鸣。
多么有趣!有趣而发人深省。猎人说,李白这首诗老庞没有完全看懂,“孤蓬”,他以为是“枯草”,所以译成dead glass,后面几句与原诗也有出入。网友“举人家的书童”说:“翻译是智者之间的对话,在我看来,假若相当,应该是没有问题。汉诗在翻译的过程之中,的确丢失太多了,如你所言,我们所追求的恰恰就在翻译中失去了。上周,北岛从香港寄了一本牛津出版社出版的繁体字的《时间的玫瑰》到我家里,我对比了英语和汉语,难度是大。去年,有人还帮我去了一趟William Wordsworth的湖畔,算是先了我的一个心愿。我都有想请来翻译我的东西的想法了。”另有一位网友“虎来了”说,庞德经常误会,郎骑竹马来,他理解为踩高跷,其实这种背景不同的误会也挺有意思的,算是另一种创造吧。踩着高跷去见心爱的人,也很浪漫的。
我又想起念书时,老师给我们这样一个句子来翻译:
他们是连襟。
我们的翻译版本五花八门,似乎都不着调。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师的译文:
Their wives are sisters.
那时我们正年轻,哪里懂得这些!
——to be continued